第二部分 外国篇
第18节 旬星与神性

    旬星(decans)系统是纯粹埃及天学家的发明。这一系统既可作为古埃及星神崇拜的典型例证,希腊化时代之后又成为西方星占学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成分,它同时还是古埃及人数理天文学知识的一个关键部分。

    古埃及人观天的历史极为悠久,流传下来的星空图,其年代可以追溯到约公元前3500年。但正如我们前面已经提出过的,埃及天学家在很长时期内似乎并未撰写过有理论色彩的星占学著作。现代学者主要只能依据古墓室顶或壁上所绘的星空图和某些表格来推测早期情况。古埃及星空图中的星座通常都用固定图像来表示,比如今大熊星座(Ursa Major)被置于公牛前腿,而今牧夫座(Bootes)诸星则画成站立的河马与鳄鱼,等等。这类古埃及星空图中最著名的一幅见于第十九王朝法王塞蒂一世(Seti I,公元前1312~前1298年在位)墓室中,所绘为北天星象。这幅图在各种有关埃及学的西文著作中大都转载。而通过某些墓室中留在壁上的表格,则可进一步推知古埃及人如何划分星空。

    划分星空的同时也划分了时间——这正是星占—天文学的大奥妙之一。从保存下来的表格可知,古埃及人记录了36个旬星(decans),然而到底是36颗恒星还是36个星座,尚未能完全确定。一年由36个“星期”构成,每个10天,所以称为“旬星”。旬星是每个“星期”内于特定夜间时刻升起的亮星或星座,每10天轮换一个,一年恰好轮遍一周。36个旬星原是沿着天赤道分布的,并等分周天,每个占10°。

    “旬星”除确定年份外还有妙用。根据事先准备好的表,并结合日历的日期,观测“旬星”的升落,即可确定夜间时刻,所以又被称为“星钟”(star clock)。反之,也可以根据观测“旬星”升落来确定日期和季节。由于36个旬星轮转一周为360天,较回归年短了5天多,这样每过几年,相应的旬星升落时间就会有明显迟延,为此又发展出另一种附加的表,用以修正这一误差。

    “旬星”体系起源极早,在第十一王朝(公元前2133~前1991年)陵墓的棺盖上已经有这种表了,而学者们普遍相信,这种体系至少在第三王朝(公元前2686~前2613年)时就已发端,甚至可能更早。我们前面说过,古埃及人是崇拜多神的;而且他们还有着这样的观念:每个不同的时刻,都有某种冥冥之中与之对应的“主导神性”(Presiding deity),在操控、主宰着尘世的事务。旬星体系的建立,正与这种观点有关。从一些旬星表出现在法王墓室里这一事实来看,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墓室本来就是法老灵魂不灭、在冥界继续交通天人的神秘场所。

    随着波斯帝国的昙花一现和希腊化时代的开始,巴比伦星占学体系进入埃及,已有两千余年历史的“旬星”很快就与黄道十二宫结合起来。例如在底比斯(Thebes)遗址中曾发现一张完整的表,为公元前4世纪之物,表中有36个旬星名称,它们已与黄道十二宫对应,每宫三个旬星。此后“旬星”与西方星学联系在一起,并又“反输”出去,以至在希腊、罗马、印度和欧洲中世纪星占学中都可见到它的踪影。本书前文所引图2就是一个例证,在图2中,最外圈分为36小格,每宫各三格,正是埃及的36旬星。图2中的其他埃及成分,我们下文马上就要谈到。“旬星”体系与黄道十二宫结合之后,它原先的赤道特征就不再被人们注意了。

    关于36旬星与尘世的关系,或者说神性对人间事务的影响,有一则比较晚期的材料,所述较为生动。有斯托布斯(Stobaeus)其人,在公元5世纪时,收集了许多颇有价值的古希腊作品选段,其中一段说:

    (旬星)自上天施行其影响力于人体。它们又怎么可能不作用于我们——这作用因人而异却又无人能免?所以,我的孩子,放眼宇宙,没有一种巨变不是由它们发射出来的大力所致,我们可以举出许多例证——牢记我的话——:王位的变更、城市和家族的崛起、瘟疫、潮汐、地震。所有这些,我的孩子,无一不是由于那旬星的影响而发生。A History of Astrology,p.28.

    这虽出于希腊著作家的转述,但仍能反映古埃及人的观念。有这种观念作基础,当巴比伦星占学进入埃及时,欣然接受之确实并非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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