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外国篇
第30节 星占学风靡了上层社会

    一、星占学的影响

    相传罗马人自己的星占学家,最早的当数菲古卢斯(P.N.Figulus)其人。他是一位贵族,曾做到执政官之职。他被认为是罗马最早的星占学校的中心人物。后来当恺撒的权力崛起时,他遭到放逐。他的同事瓦罗(M.T.Varro)是罗马历史上的名人,也是一位醉心于星占学的作家,热衷于用星占学去解释历史。为此他专门为罗慕路斯(Romulus)(传说中罗马城的建造者)排算了算命天宫图。此举被认为是为历史人物排算天宫图的最早例子。又据西塞罗(Cicero)记载,塔鲁提乌斯(L.Tarutius)步瓦罗的后尘而又出新裁,为罗马城的诞生排算了天宫图,据说罗马城诞生的时刻,正值月亮位于天秤宫,“这一事实明确无误地预示了我们的命运”。不过这类天宫图的“降生时刻”只能依据神话传说,不会有确切的值。

    在帝国确立的前夜,罗马共和国的上层人物已经广泛表现出对星占学的兴趣。瓦罗在他的《论学术》(De disciplinus)一书中,有一章专论星占学。此书后来一再被罗马作家们引用。雄才大略的恺撒虽然并不笃信星占学,却也喜欢谈论和利用之。他选用金牛图案作自己军团的旗帜,被认为是着眼于星占学意义。他本人也写过《论星宿》这样的著作,不过未能传下来。

    由于恺撒遇刺身亡时的奇异天象以及星占学家对此作出的种种预言(详见本章第三节二),使得奥古斯都认识到星占学家能够对谁获得政权施加相当的影响,而当时星占学家们又大都倾向于他的政敌安东尼,以致奥古斯都竟设法与他人合谋,下令驱逐罗马城中的星占学家和其他术士。这种事在罗马发生不止一次,例如,在克劳狄皇帝在位的公元52年,元老院也曾发布过一道严峻法令,要将星占学家从全意大利驱逐出去。不过这类法令大都没有实际效果,因为在那个时代,信奉星占学的罗马人实在太多了。

    说到当时罗马上层社会对星占学的兴趣和信奉,人们可以开列出许多名传后世的罗马人物的名单,像维特鲁威(Vitruvius,著名建筑工程师,《建筑十书》的作者)、贺拉斯(Horace,著名诗人)、维吉尔(Virgil,著名诗人)、普洛佩提乌斯(Propertius,古罗马诗人,以爱情诗著称)、奥维德(Ovid,《变形记》和《爱经》的作者)等。

    星占学对罗马上层社会的影响,还有一个方面,即星占家们不仅卷入宫廷的权力之争,他们还对罗马贵族的公私事务施加影响,并尽力使自己跻身于罗马上层社会。这方面仍可以前面提到过的著名星占家色拉西洛斯为例。在整个提比略皇帝在位期间,色拉西洛斯一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除了前述对皇位继承人选的左右之外,他还对皇帝的施政发生影响。例如,在皇帝晚年离开罗马(直至去世未再返回)这件事上,色拉西洛斯就确实起了很大作用。此外,贵族们的私人事务,也会向他咨询。例如,皇帝的宠臣、执政官塞扬努斯(Sejanus),与皇帝的儿媳(德鲁苏斯Drusus之妻)坠入狂热的恋爱之中,据说这对恋人也曾为他们此举向色拉西洛斯请教吉凶。虽然色拉西洛斯是否插手此事难以确定,但德鲁苏斯早就对这位星占学家广泛的影响力感到妒火中烧。

    星占学家虽然成为罗马贵族罗致、咨询的对象,并参与密谋,出入宫禁,但他们自己的身份,毕竟只是术士之流,相对来说是很低下的,与罗马贵族不可同日而语。但色拉西洛斯却竭力设法跻身上层社会,他不但获得皇帝的宠信,也尽量讨好别的罗马贵族。他的长期努力,最后终于收到成果,他和他的妻子被皇帝授于“罗马公民权”(Roman citizenship,对于帝国境内的归化之民来说,这是难得的殊荣),而他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罗马骑士,这表明罗马贵族社会在一定程度上已接纳他为平起平坐之人。

    二、天象迷信

    天象迷信可以说是星占学的理论基础,两者通常都相伴出现。在星占学盛行的罗马帝国,天象迷信的事例也可以见到许多。

    不妨仍从恺撒说起。在他遇刺身亡(公元前44年)之前,就有星占家对他作过预言忠告,不过他不大信这一套。但他遇刺之日,适有大彗星出现,连续七夜清晰可见,这为星占学大作文章提供了绝妙题目。出现各种说法,有的说此大彗星兆示恺撒之不朽;稍后的罗马著作家如普鲁塔克(Plutarch,《希腊罗马名人传》的作者)、卡修斯(Dio Cassius,公元2世纪时的历史学家,《罗马史》的作者)等人则注意到星占学家事前的预言;而奥维德在《变形记》(Metamorphoses)中对此事的描述更是充满诗人的想像力:

    维纳斯女神自苍穹飞降,立于元老院的人群中,但没人能看得见她。她从恺撒躯体内解救了灵魂,不让它飞散,而将它带上天界。但在向上飞升时,女神感到她所携灵魂化为一种神灵的质素焚烧起来。她不得已只好任它逸出怀中,灵魂升至月球天之上,变为明星,在广袤的空间中拖着一束火焰式的头发。

    这类伟人去世时出现奇异天象的意境和传说,颇受著作家们的厚爱,也常被用来附会到别的大人物身上。比如,据卡修斯记载,当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奥古斯都去世时,适有一次日全蚀发生,还有火球炽炭自天而降,以及“若干凄惨的彗星”。这类记载的可信程度是大成问题的。

    暴君尼禄,一生与星占学纠缠,结了不解缘。他出生时恰逢旭日东升,这被认为是大异之兆,他的算命天宫图也就成了禁秘之物,星占家据此作出预言,包括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的关于他将当上皇帝并弑母的预言。他自幼就受到星占学的教育,已知他的老师有三人:一位是来自亚历山大城的喀雷蒙(Chaeremon),一位是历史上著名的作家、斯多噶派哲学家、大名鼎鼎的塞涅卡(Seneca),还有一位就是一个星占学家。这三位“太傅”教到尼禄这样乖戾残暴的学生,算是倒霉透顶(塞涅卡后来就被尼禄处死)。

    公元64年,正值尼禄在皇位上为所欲为的年头,又出现了一颗大彗星,引起风波,塔西陀记此事云:

    这时在天空出现了一颗明亮的彗星。人们普遍认为这样的天象预示皇位将有变动。因此人们就开始议论谁将继位,就仿佛尼禄已经被废黜了似的。《编年史》,第471页。

    可想而知,尚在皇位上的暴君看到这种情况必定怒火中烧。他所宠信的星占学家巴尔比洛斯(据认为即色拉西洛斯之子)也告诉他这是大为不吉的天象,将对皇帝不利,除非处死一些贵族,方才可望回转天心。这种说法正中尼禄下怀,于是下令逮捕和处死贵族,加给他们的罪名是企图谋害皇帝,另立新君。塞涅卡也被诬陷在内,难逃一死。尼禄对这位自己少年时的老师,只说念其旧日辛劳,赐他自尽,算是“皇恩浩大”了。

    最后,还可以举一个反映对天象的迷信畏惧广泛存在于罗马民众中的事例:一场兵变出人意料地因一次月蚀而平息。此事发生于公元14年冬天,也是塔西陀所记:

    这一夜形势极为险恶,预示第二天将会发生血腥的屠杀,但是偶然的事件却带来了和平。原来月色在澄明的天空中突然变暗了。士兵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便认为这正是他们当前情况的朕兆:这个光辉暗淡下来的星球正是他们自身斗争的象征,如果月亮女神能重新恢复皎洁的光辉,那末他们目前走的这条路将使他们达到圆满的境地。为了使月亮重新得到光辉,他们敲起铜器,并且把各种号角全都吹了起来……最后云层(?)把月亮完全遮住,大家就认为它永远沉没到黑暗之中去了。精神过分激动的人是很容易陷入迷信的,于是他们就哭泣起来,因为无穷的苦难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所犯的罪过竟使得上天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了。《编年史》,第25~26页。

    上面的记载中,罗马士兵们对天象的迷信、敬畏心理跃然纸上。顺便说一句,这则记载还颇有文化人类学的价值——士兵们在月蚀时为求月亮复明而敲打铜器和吹号的举动,无疑是一种禳祈巫术,而且与中国古代为月蚀所作的“禳救”仪式几乎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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